第8章(2 / 6)

下来的人住的,他们和知青不同,他们都是有“污点”的,需要接受再教育。

所以干最苦最累的活儿,吃最差最少的食物。

无论是从精神还是肉体,都要摧毁重造。

江嫦推开吱吱呀呀的破木门,就和眼前踩着凳子、要套脖子的一老一少对上了眼。

四十多岁的男人,两鬓斑白,破眼镜子后面的双眼空洞无神。

六十余岁的老太太,灰白相间的发丝被梳得一丝不苟,脸上挂着解脱的笑容。

六目相视,江嫦率先打破尴尬,指着被蚁虫啃噬的房梁提醒道:

“这房梁经不住两个成年人体重的。”

老太太姓赵,牛棚里的人唤她老赵教授,男人是他儿子,大家唤他小赵教授。

母子两人是来得最早的一批人,十三四年过去了,知性儒雅的赵教授变成了穿黑棉絮、满是补丁破袄子的老赵教授。

斯文清隽的小赵教授,成了一个戴着破碎变形眼镜,阴郁寡言的小赵啊!

他们最先来,却最后都没有走了。

他们被人遗忘了。

从76年黎明到如今的寒冬,马上四年过去,朝阳已升,他们却更加绝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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