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字。

苏鱼儿自小聪慧，虽然心里哀忪，到底还是顺着阿姐的意思，没多久就被哄得破涕为笑，两人看上去，又是当年相亲相爱的姐妹花。

时光太匆匆，人常说一如既往，可哪儿又真的能一如往常。

“为何要予她铅华粉?”晚上，散发梳理的时候，岚突然问。

苏茉儿不回答这个问题，而是看着窗外，幽幽地叹气，说：“岚，我还不够美貌吗?”

“当今天下，只怕少有人能与夫人媲美。”岚回答。

苦笑了一下，苏茉儿摇头：“再美又如何，听说芶郎又得了一个妾，今夜只怕在那边了吧。”

岚不说话。苏茉儿打开脂盒，用丝帛缝成的软垫，均匀地蘸了铅华粉，一点点仔细地涂抹在脸上、身上。

铜镜里面看不清楚容颜，但是苏茉儿知道，这几年过去，苏鱼儿越发老了，自己的皮肤却一日比一日透彻晶莹，比二八少女还要紧致细腻。

可谁知道，这铅华粉涂上就是擦不下来的，她前两年急功近利，一层层敷上去，只贪看良人眼中的惊艳，却没想到日后时光。

“也罢，我这日子本来就是窃来的。”她对镜苦笑。

身后穿着红衣长裙的岚面无表情，似乎对她的愁苦一点也没有共鸣。

8

田充被与了一个大夫的职位，来了都城。那侍妾被公子直接赐死，断了气才发现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儿。田充带着怨恨到了都城，一点得了官职的喜悦都没有。

本来还想着，要如何面对苏鱼儿，可车辇停在门口，远远就看到一个穿着艳丽红色丝帛的女人。走近了一看才发现，大眼盈盈含情、面容白皙红润，竟是如同少女般的苏鱼儿。

一段时间不见，那面色发黄、发暗的苏鱼儿，竟像是重回了少女时代一般。田充当日会不顾婚约与她私会，也是因为她这般娇美的面容。此刻再看到，一股火在心头，竟是不上不下，没有发作出来。

苏鱼儿嫁与他几年，哪儿还不知道，这是自己成功了的意思。她越发笑得开心，施了一礼之后，就羞怯怯地依偎到他怀里。软香温玉在怀，一股幽香窜入鼻尖，侍妾的死，彻底被田充忘在了脑后。

苏鱼儿再次复宠，更加感谢阿姐苏茉儿，常年出入公子府，伺候姐姐身侧。

时间久了，遇到晋立公子的时间越多。某日黄昏赶回家的时候，在门庭前遇到公子，他业已成熟许多，当日那风度翩翩的少年郎，此刻已经是有了君子倾城的风采。

苏鱼儿心头怦怦直跳，晋立公子一笑：“好久不见鱼儿，此刻看来，真是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。”

这形容妇人美态的诗一出口，苏鱼儿瞬间就明了了公子的意思。但她却没有如同当年那样，大胆回应公子的调笑，反而规矩施了一礼，而后恭敬退走了。

她身后是晋立公子愈发感兴趣的眼神。而公子的身后，则是洒扫的婢女，转头就匆匆去了夫人休憩之处。

苏茉儿很快就得知了这一幕，秋怒极，在她耳边呵斥着苏鱼儿从小到大的劣迹，言语间全是不平。

苏茉儿听着，只是微笑。直到秋说得久了，才言笑晏晏地问了一句：“秋可想要我赐你铅华粉?”

端坐着的苏茉儿，一身简单的白裙，衬着如玉肌肤，眉目温婉、气质出尘。可秋却生生打了个寒战，惶恐伏跪在地上，哀泣着分辩自己绝无他意，只是忠心而已。

“我说你受得便受得。”苏茉儿扶起她，真的拿了一盒铅华粉给她。

几日之后，晋立公子就发现，年岁已大的侍女秋，身上有跟夫人一样的芳香，看上去皮肤白里透粉，有如人间三月桃花。

虽没有夫人与田夫人的美态，也算清秀佳人，加上秋少女怀春、眼含爱慕